美国失去霸权之后

  苏联失去霸权，还能够剩下一个俄罗斯，然而美国一旦失去霸权，恐怕就会一无所有。因为将形形的移民凝聚起来的重要的条件，是美国霸权为他们所带来的高额红利。一旦霸权红利消耗殆尽，那些曾经为美国高声赞颂的人将会在第一时间转身离去。美国这个所谓的大熔炉，其燃料并非它所大肆宣扬的民主与自由，而是美元。倘若美元充裕，美国的民主自由看似相当可靠；可要是美元短缺，美国精神乃至美国本身都将轰然崩塌。这所有的一切，早在千年前的罗马帝国时期就已经上演过一回。美国与罗马帝国如出一辙，都是构建在掠夺性经济基础之上的霸权国家。让我们再次审视罗马帝国的废墟残垣，深入挖掘深埋在历史长河之中的帝国命运之轮。

  浴池、剧院、决斗场。在两千多年以前，罗马公民就尽情享受着令众多现代国家都钦羡不已的公共设施和优厚福利。即便是普通的罗马公民，也能够居住在政府和富人所提供的廉租房屋里，前往广场领取免费的面包，每逢节日还能够前往剧院和决斗场观赏免费的表演。罗马的街道上到处都分布着公共浴池和健身房，他们享受着高额的政府补贴，因而票价极低，并且政府还会定期为公民发放补助。即便是普通的罗马公民，照样有机会去享用这些奢华的设施。每当罗马军团凯旋而归，他们就会运来大量通过劫掠获取而来的财富。得胜归来的将军为提升自己的声誉，会将其中的一部分分发给罗马公民。拥有了罗马公民这一身份，就能够畅享罗马城的卫生、文化娱乐等公共服务，分享罗马霸权所带来的红利。因此，罗马公民对自身的身份和国家怀有着超乎寻常的荣誉感和认同感。

  在共和国时期，只有罗马公民才有资格加入罗马军团。对于罗马公民而言，服役与其说是一种义务，倒不如说是他们的一项权利。昂扬的斗志，严明的军纪，使得罗马军团成为了当时欧洲最为强大的军事力量。他们自诩为文明人，将周围的民族视为未开化的蛮族，并理所当然地从他们手中掠夺财富。罗马军团每征服一处地域，就在当地设立行省。行省的人民并不被算作罗马公民，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向罗马缴纳税款。罗马政府会将各个行省的收税权进行拍卖，出价高者得之，获胜者需要将税款一次性支付给罗马政府，然后获取向当地人收税的权利，这是所谓的包税制。为了在拍卖中胜出，包税商会竭力抬高报价，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他必须从当地人手中榨取更多的财富才可收回成本。通过这种残酷的剥削方式，罗马统治者攫取了巨额的财富，这便是古罗马时代的霸权博弈体系，即在经济方面通过对外掠夺获取高额的收入，然后利用这笔收入支撑罗马公民的高福利以及他们对国家的高度认同。公民又为罗马军团提供了高质量、忠诚度极高的兵力，最后强大的罗马军团又为掠夺型的霸权秩序提供了军事保障。

  倘若将这里面的所有要素替换成当下的美国，您就会发现这一切依然适用。在军事方面，美国拥有全球最为强大的战斗力，其三百余个海外军事基地分布在 140 多个国家和地区，其他的还有 12 个常设的航母编队在全世界内巡航。在经济领域，美国通过铸币税、科技税等手段掠夺全球的财富，以此来维持其庞大的军事开支，并为国民提供高福利，以缓和国内的矛盾，维持社会的稳定以及政治认同。在这样的秩序之下，美国以占世界 6%的人口，消耗着世界 35%的资源，人均资源消耗量是印度的 35 倍，是中国的 13 倍。这是一套有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人生来就是牛马的邪恶秩序。从逻辑上来说，它似乎能够永远运转下去。然而，一旦其中的某个环节出现差错，霸权红利耗尽，那些生活在高高围墙之内的文明人将会惊觉，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文明，或许不过是经过粉饰的野蛮。他们成天标榜的自由，不过是建立在掠夺基础之上的奢靡。他们口口声声所宣扬的道德，内里却装满了贪婪和私欲。

  公元前 147 年，罗马名将西比亚血洗迦太基，罗马军团挨家挨户地进行搜索，将能找到的所有迦太基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找出来并加以杀害。迦太基城被夷为平地，永远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至此，地中海沿岸再也没有能够与罗马相抗衡的国家。然而，当连年征战的士兵返回家乡之时，却发现土地早已被饥饿的家人卖给了贵族，他们不得不涌入城市去寻找工作。然而，战争为罗马的贵族带来了大量的奴隶，免费的奴隶挤压了城市居民的工作机会，霸权红利全部被身处高位的统治者截留，慢慢的变多的罗马公民开始陷入赤贫的境地，他们对于国家的认同和忠诚也因此大大地被削弱了。如果这样的一种情况继续恶化下去，罗马军团的战斗力也会受一定的影响，掠夺型的经济秩序将无法维持，整个体系就会面临崩塌。

  公元前 134 年，平民派领袖提比略·格拉古当选为罗马保民官。为了挽救罗马的危机，他发起了一场改革，打算将贵族们多占的土地分配给穷苦的平民。次年，提比略及其 300 名拥护者被元老院谋杀。11 年之后，提比略的弟弟盖约·格拉古当选为保民官，试图继承他兄长的改革事业。次年，元老院出动军队将格拉古及其 3000 名追随者屠杀殆尽，至此，改革派一蹶不振。未解决兵源的问题，罗马开始吸纳没有公民权的外族人员进入军队，并大量使用雇佣兵。这虽然解决了战斗力不足的问题，但是新组建的罗马军队和雇佣兵团在生活方式上与主流的罗马社会脱节，人员组成也呈现出非罗马化的特点，他们对于国家的认同感十分有限，而且效忠的是给自己发放饷银的统帅，而非国家。虽然凭借着雇佣兵强大的战斗力，罗马又迎来了一段繁荣的时期，但是军阀很快就成为了罗马最重要的政治力量，军事政变成为了困扰国家的一个重大难题。公元 476 年，罗马雇佣兵领袖日耳曼人奥多亚克废除了当时的皇帝罗慕路斯·奥古斯都，西罗马帝国就此覆灭。

  当我们将镜头转向美国，就会发现如今美帝国的霸权红利体系也已然浮现了类似的问题。自上世纪 70 年代以来，美国的资本家为了获取更高的利润，将大量的制造业转移到劳动力成本更低的发展中国家。然而，这也导致了美国中下层民众的收入常年得不到提高。自 1989 年以来，美国的家庭收入中位数一直在 6 万美元左右，若算上通货膨胀，大部分美国人在 30 年来的生活水平其实就是在不断下降的。与此同时，美国亿万富翁的资产却在持续膨胀。2019 年，美国最富有的 10%的人群占有了全社会 70.7%的财富，而底层 50%的人仅仅占有 1.5%，这表明霸权红利过多地流向了大资本家，而没有传递给底层的人民，这一幕与当年罗马贵族大规模兼并土地致使底层人民赤贫化是何其相似。可以说，近期美国发生社会动荡的最终的原因在于财富的严重分配不均，种族歧视、新冠疫情等问题仅仅是加速了社会矛盾的爆发。“黑命贵”运动倘若真的是为了争取种族平等，那么就无法解释一个旨在反对种族歧视的政治运动为何会演变成以抢劫为主题的“零元购”。如今的美国需要一场如同格拉古兄弟式的改革，让霸权红利能够更好地流向社会底层。然而，美国的大资本家也会如同罗马元老会一般，让改革举步维艰，除非有天降的强人出现，否则美国的霸权秩序将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

  与古代不一样，在现代社会，正规部队的火力远超于匆忙武装起来的普通民众，农民起义式的暴力革命就没有发生的可能。要预测美国将如何走向动乱，就必须对其军事组织和军事制度进行考察。美国所采用的是募兵制，即国家以雇佣的形式招募士兵。军事生活是艰苦的，因此除了少数有着军旅追求的人，大部分士兵都来自收入较低的社会底层，他们所签订的大多是 2 到 3 年的服役合同。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一个普通士兵根本没办法获得足够晋升为指挥官的资历。那么美国的高级军官又是从何而来的呢？答案是军事院校。其中最为著名的是西点军校、美国陆军军事学院、海军军事学院、空军学院以及海军陆战队大学等 5 所专业军事院校，它们是美国培养精英军官的摇篮。这些学校的招生门槛极高，报考时必须有有充足分量的推荐人，例如国会议员或现役将军。这从根本上阻断了寒门子弟进入军队高层的途径，通过这一种方式，美国的统治阶级将部队的各级指挥权牢牢地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缺少了军官的组织串联，仅仅依靠士兵发生军事暴乱的可能性极低。那么美国会发生类似南北战争时期的两大集团对抗吗？可能性也非常低。如今联邦政府的军事力量要比 160 年前强大得多，美国国防部下辖海陆空三军、海军陆战队以及美国海岸军事警卫队，总计约 138 万现役军人，州政府能够直接指挥的只有国民警卫队，总计约 44 万人，与联邦政府的军事力量对比过于悬殊。

  尽管从美国军事组织的内部特别难找到潜在的反抗力量，但是在人类历史上也存在着不依靠大规模的军事抗争就成功颠覆了原有统治秩序的例子。印度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使得英国政府放弃对印度的殖民统治，绝非是因为他们突然良心发现，否则英国也应该将马岛殖民地归还给阿根廷。真正的原因是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对社会秩序的破坏，导致英国的管理成本已超越了殖民所带来的收益。如果我们将视角从国家转向社区层面，就会发现美国的一些贫困基层社区也已经处于一种类似的状态，即弱暴力、不合作。在美国的各大城市，破败的黑人社区是连警察也不敢轻易涉足的区域，这些社区被白人称为“黑城”甚至“黑鬼城”，生活在这里的人已经脱离了主流社会秩序，平日里以抢劫、贩毒等非法活动维持生计。如果政府组织大规模的搜捕，他们便化整为零躲避追捕。即使不幸被捕，监狱里管吃管住，说不定比外面的生活还要好。他们虽然在火力上难以与国家力量相抗衡，但是优点是兵民合一，动用警察或军队来维持秩序需要付出高昂的成本，一旦国家力量撤离社区，又会重新落入他们的掌控之中。“黑命贵”运动爆发以后，“零元购”又为他们提供了新的“致富”思路。以替黑人讨回公道为名，明目张胆地闯进店铺超市洗劫货物。这种低烈度动乱的治理成本极高，加州推出 950 美元以下盗窃或抢夺轻罪化的 47 号法案，就是由于日益不足的警力、人满为患的监狱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如果美国政府难以控制日益严重的通货膨胀，制造业继续外流，贫富差距持续扩大。随着慢慢的变多的人口陷入赤贫，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弱暴力、不合作的运动当中。既然贫困的黑人抢得，贫困的白人、拉丁裔甚至亚裔自然也抢得了。溃烂的社区会像癌症一般向整个社会蔓延，并释放毒素，影响正常社区的运转。提升公司、政府的经营和管理成本。直到美国政府无力维持资本战争所需要的稳定社会环境，资本就会加速逃离美国，影响财政收入。一旦美国难以支撑强大的军费，消费者的力量遭到削弱，霸权的拐点就会到来。美国是最大的债务国，背负着高达 22.6 万亿美元的外债，在美国是世界第一强国的时候，没有人担忧它还不上，即使担忧也不敢向美国追讨。

  一旦美国的霸权不再，美国的债主们就会突然意识到，既然当年清王朝对外借款需要用关税做抵押，美国的外债凭什么就不需要任何抵押呢？当美国人要背负着高额的税负为国家偿还外债时，日益贫困的美国人将会发现，他们曾经标榜的那些至高无上的价值已经失去了魅力。因为当初将来自不同文化背景，有不一样肤色、生活小习惯的 3.2 亿人聚集在一起的，原本就仅仅只是利益而已，根本不是所谓的自由。如果真的是追求自由，宽阔的非洲大草原才应该是移民者所向往的天堂。当美国人为越来越好的生活纷纷离开这片土地，当 50 个州为了逃避债务，迫不及待地想要脱离联邦政府，美国就将一无所有。

  众人拾柴火焰高！ 多情浪子，随心而动，寄情山水，欣赏美景。 成就100个百万富翁，和经销商供应商共享成果。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